從達爾文歷時五年的小獵犬號航海旅程所記載的770頁日誌及1,750 頁筆記中,我們知道他在世界各地搜集到的動物皮毛、骨頭和屍體達 5,436 種。時至今日,科學家們在自然世界搜集數據的方法,以至作為數據的資料種類當然有很大的改變。
生態學家和保育工作者正發現如何發掘聲音數據,了解不同物種、生態系統,以及人類對大自然的影響。我們專程約見TNC 亞太區首席科學家 Eddie Game,從他的角度,了解聲學怎可革新收集保育數據的工作。
問: 我知道你在保育工作上運用聲學錄音科技已有數年時間,期間這個領域有什麼改變?
答:過去幾年,有興趣從事這門研究的人,以及其應用範疇都大幅增加。大家正在不同的環境嘗試著很多不同的東西,沒有一套既定的方程式。
另外,錄音器材在普及和價錢方面也有很大的變化。對保育機構而言,這無疑是一項重要的發展,因為我們想解答的問題,須與我們的保育工作規模相配合,也較過去使用聲學所針對的生態問題規模為大。
其中一個例子就是現時可以在婆羅洲的特許伐木點和保育區,廣泛地裝置錄音機,調查不同管理模式對多樣性指數的影響 。以錄音方式來採集一大地區數以百計的樣本,不但更具成本效益,實際上也讓我們可研究一些問題,是以往因為難有足夠樣本數量而無法進行的。
問:除了規模這一點,聲學錄音為何是保育工作的重要工具?
答:所有研究工作都是有價值的,但我的工作範疇是有關實地的成效。我們的研究也就是為這而設。對我來說,就是從事應用保育科學的意義,即以科學支持實際在地的成效。而我認為聲學錄音真是一種不錯的方法。
首先,您可以取得一些可靠的數據,且具成本效益。TNC 並非一個研究機構,我們沒有大量的資金可用作收集數據,也必須善用捐助者的每分每毫。因此越有成本效益,我們所得的數據就越多。 這樣的好處是我們會更加知道項目的成效,也有更多資源用在實行保育行動上。
第二,聲學錄音可以讓擁有不同專門知識的研究員,若果把問題想得透徹並小心設計其研究,便有更多機會參與保育。以前,要進行生態調查,是需要熟悉生物分類學知識和實地調查方法。現在,我們有了這一個工具,就可以讓更多人參與,對保育而言是一件好事。
問:那麼TNC 在那裡和怎樣利用聲學錄音?
答:正在利用聲學錄音的地方和用途都非常多,實在不能盡訴。
我們有幾個項目,是利用聲學錄音去監察個別物種,在不同的保育工作或土地用途下是否存在,或者出現的密度。這包括加州中部的沙丘鶴和其他水鳥、印尼的長臂猿、安第斯山脈北部的蝙蝠等等。
我們也有一些項目是研究整體的「音景」,作為生態完整性的指標,從而提出管理建議及顯示成果。這包括在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工作和印尼的森林,還有一些海洋生態環境,尤其是貝類和珊瑚礁。
我們也努力了解音景中的時間變異性,以達至一個所謂音景的「基線」,使我們可以為其他工作提供背景資料,以及研究利用音景作為監測管理標準之用。
問: 有什麼保育問題的對策,是會受惠於應用聲學研究的?您可否舉一些例子?
答:有一樣利用聲學錄音的工作相當有趣,就是用於有關認證標準和成效投資項目的報告上。在保育這個範疇,其中一個馭駕成效投資的最大挑戰就是持續地報告我們的成果。聲學可以在這方面扮演重要的角色,並有潛力獲取更多資源。
它在認證和基準化分析方面尤為有用,包括為認證標籤訂下標準,或為修復項目制訂目標。例如,我們可以運用這些聲學基準,衡量一個修復項目是否成功,或者引證一些保育措施的效用。那些都是以前較難取得可靠和獨立基準的工作,尤其是那些講求成本效益的大型項目。
問:今後,科學家又可如何運用聲學錄音呢?
答:隨著這個領域不斷發展, 我認為仔細想想獲取數據的可能性這方面很重要。如果我們能夠開展出一個又大、又開放的數據庫就好了。相反地,倘若我們擁有大量的數據,卻因為不同的限制而停滯不前的話就太可惜了。
這樣做當然殊不簡單,有時候根據我們和一些企業或社區的協議,我搜集到的數據也有一定限制。但當這門科學進一步發展,我們應該以盡可能開放為目標。這樣才真正與眾不同。